時之溯行者·晓美焰

【果海】无你之梦

内田ルビ:

*ooc慎入，毒药慎入
设定是海未在加入μ's一段时间之后突然失去情绪感知能力，其他的没啥好说的了，嗯，完结篇。
全篇放毒，嗯。
不说了，被自己毒成傻子了已经




圣诞节到了。
μ's的各位都在忙着给每个成员制作圣诞礼物，穗乃果似乎想为大家制作有成员特色的馒头，这两天一直窝在自家厨房里忙碌。我靠在厨房的门槛上，看着她开心地哼着歌，把食材放进机器里，然后聚精会神地盯着机器。
就像小时候她一直盯着雪糕屋的店员，馋着嘴想要马上吃到雪糕的样子。真是一模一样。
稍稍有些想笑，果然这就是穗乃果的力量吧。只要是跟随在她身边，就永远也不会有达不到的目标，做不好的事，她会用她的笑容去让大家一起笑起来，这样一来，心情舒畅了，事自然也就办的好了。
虽然也想找回全部的情绪，但她的笑容是这么纯粹，这么温暖，让人觉得世界上只需要存在笑容就好了，别的统统不需要。
是吗，穗乃果？
“海未酱又笑啦。”
我看向她，她正坐在机器前面，歪着头对着我笑，看起来傻傻的。
阳光从她身后打下来，把她照得发亮。




“圣诞快乐！”
她们八人坐在研究部的长桌前，举起香槟杯互相祝贺。我缩在最角落的位置，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杯子里代替香槟的鸡尾酒。
“那么，大家开始交换礼物吧！”绘里率先拿出她的针织围巾，分送给大家。
大家的礼物千奇百怪，收到礼物和送出礼物的成员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
很快，她们都聚拢到一起，把手背在后面笑眯眯地看着我。
下一秒，他们就把手伸出来摊开。
每个成员的礼物都是一样的，蓝色的心形宝石，刻着“我们的心和海未是一起的”。
八颗宝石，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子上，我突然说不出话来。
“海未酱，我们大家都在等着你。”
穗乃果率先笑了出来，紧接着，其他人也开口。
“要快点好起来喵！”
“少了海未，μ's就不成μ's了~”
“我们都很想海未酱啊！”
……


哭了啊。
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手背上已经有眼泪的触感了，大家看到，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稍等一下。”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块硬板，翻开。
这是我自己画的，送给她们的礼物。
画的是那天合宿，我给大家拍的照片，因为没有我，照片上虽然有些空旷，但大家都笑得非常开心。
在和穗乃果一同笑出来的那个下午过后，我就把它画出来了，透过硬纸板和照片，看到的她们是快乐的。
所以我想把这份快乐用自己的手记录下来，保存好。
不知道是谁开始哭起来，紧接着，所有人都哭了。
真姬和绘里背着脸，不让我看见。
穗乃果，凛和妮可则是直接放声大哭。
花阳和小鸟低着头抽泣着。
希捧起那副画，端详着，不让眼泪把墨汁染花。




“海未，照片上，没有你啊……”




留着那片空白。
一直，直到毕业，大家离开。
我一直是空白。




自从那个圣诞节的下午过后，很久之前出现过的心痛感就时时侵扰着我。
去看过医生，医生说：“这是情感认知的加强，是件好事啊。”
好事……吗？
走出医院的大门，我坐在医院的花园长凳上，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下午的太阳总显得懒洋洋，但却温暖。让人情不自禁就想到穗乃果。
啊啊……
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呢？
我拿出手机，拨好号的同时却犹豫了。
毕业之后，她就去了离秋叶原较远的烹饪大学深造厨艺，以便继承穗村。听说她要在大学旁边开设穗村分店？是件好事啊，而且好像她已经开始找人了。
开店应该是很累的吧。
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打。




我站在空无一人的道场中央，穿着弓道服，手边是无声的木弓。
精神统一四个大字，在前方的夜色中飘荡。
毕业之后，我直接选择了继承道场。无性格这一点对我也有好处，那就是在练习的时候不会被外界因素干扰，很容易达到精神统一的境界。
但除了这点，全是坏处。
我拿起弓，搭上箭。
大家也都是选择了和自己专业搭边的大学去学习，绘里曾经和我说过“海未要是没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去文学艺术型的大学吧！”
觉得那样的生活应该也不错。
拉开弓，瞄准黑暗的靶。
偏偏就出现了这种意外，收到的推荐书，父亲也只好原封不动地退回去。
心脏真疼。
μ's的各位的未来，比我的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我这一辈子，只能与道场相伴。
靶子，草地，木弓，箭矢，都是像我一样毫无生气的东西，我活在他们中间，也不是坏事吧。
箭飞出去，传来刺穿靶心的声音。




春转夏的一个凉爽的午后，凛找上了道场。
她去了一个运动系大学发挥她的特长，不过她自己说她也有去动物救助机构做义务工，比起运动，她还是更倾向于和小动物待在一起啊。
的确，和小动物待在一起，会有开心的感觉，和每天大量的运动相比，凛肯定是选择救助机构了。
“说不定凛会成为一名不输给真姬的动物医生喵！”
她说这个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但是兽医和脑科医生……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拿来比较的类型。
是的，真姬在医学院发展，继承她爸爸的医院，但是她偶尔也会在生日的时候不顾爸爸的反对去办一场小型生日会，每年的那个时候，她才能碰钢琴两小时以上。我不知道这对于真姬本人来说，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折磨。
据说她还是很想和大家做偶像就是了。
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这就是未来啊。


“久等了喵，梅昆布茶，主人大人~”
她像是开玩笑一样，假装自己还在录制广播剧，还做出端着盘子穿着不方便的女仆装的动作。
“老大不小了，凛。”
我接过茶杯的一瞬间，突然心脏发疼，眼眶里也有什么在打转。
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
我一口喝下茶，还是清淡的梅干味混合果汁，令人放松，这么多年过去，味道还是一样的。
凛坐在桌子上，摇晃着脚笑着看着我。
突然觉得好像什么也没有变，凛还是那个凛，在下午为我端来一大饮料杯梅昆布茶的那个凛，我也没变，依旧是木头一样死气沉沉，让大家困扰的园田海未。
凛也喝着梅昆布茶，不时地把侧脸贴到我的头上蹭我的头发，像只小猫一样。
恍惚之间，我好像听见CD机的声音，大家的笑声。


“身为武士的仆从，就要无条件服从武士的命令！女仆也是如此！”
“是的……主人大人……我这就去给您准备梅昆布茶！”


眼泪止不住的流。
心好痛。




“海未酱……穗乃果有男朋友了哦。”
凛放下茶杯，小声地和我说。
男朋友啊……对于她来说，是很正常的事吧，毕竟我不在了，没有人听她说那些她的千奇百怪的想法，她自然是会寂寞的。
她很久很久之前说过的，她会一直陪伴着我，我也没有多放在心上，认为她迟早会离开我的，就像现在这样，所以没什么。
可是……
真的没什么吗？
真的不会放在心上吗？
心脏像是炸裂一般的疼痛，浑身散了架一样无力。
眼泪已经多到看不清凛的脸了。
“嘛嘛，海未酱，希酱对我说过，你其实并没有生病哦，只是很少把感情显露出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凛牵着我的一束头发。
“这个啊，叫做难过，伤心，如果感到心痛，就哭出来吧，会舒服很多的……”
我伤心吗？我为什么会伤心呢？
只是听见穗乃果有了男朋友之后就会伤心吗？那原来的我是不是太过懦弱了，只是个依赖着穗乃果的胆小鬼？
为什么啊。
感觉，缺少了一个重要的东西。
下一秒，凛就把我拉到她的怀里。就像穗乃果哭泣的时候，我安慰她一样的动作。
不重要了，我对穗乃果。
流出来的眼泪，把凛的衣服都打湿了。




夏天过去了。
秋天来了。
秋天快结束了。
在第一场大雪落到秋叶原之前，凛和希带着我去了很久以前，我和穗乃果，小鸟一起探险过的圣尼古拉大教堂。
穗乃果要结婚了，在那里，举行婚礼。


“要进去吗，希酱？”
凛看着希，希又看了一眼我，摇了摇头。
我们坐在大教堂的后边，那后面是安静的新住宅区，几乎没有人。我们三个就坐在住宅区道路旁的长椅上，正好可以听见教堂里播音器传出来的声音，此时司仪还在进行千篇一律的开篇演说。
凛和希，一左一右的靠着我。
“那么，就请我们今天的新人，高坂穗乃果，和她的……”
穗乃果，穗乃果。
我只需要听到这一个名字就好了，别的都不需要。
庄重的结婚进行曲奏响，我几乎可以想到她穿着婚纱的模样。一定是像天使一样圣洁，华丽。
但是为什么，心脏会如此之痛，痛到我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地抱着膝盖。
“海未酱……”
凛咬着牙，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那份撕心裂肺的痛楚，到底是什么啊。
“海未酱，这是你对穗乃果的爱，被抢夺走的痛苦。”
一直没说话的希突然开口，声音是颤抖的。
“爱的越深，这个时候就痛得越厉害……”
这就是爱啊。
它太沉重了啊。


痛苦得像是失去了一切，明明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和自己就隔着一堵墙，但是你却不能冲上去拥抱她，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说爱她。那是她的婚礼，她早就不爱你了。
但我一点也不恨穗乃果抛下了我。
在了解到这份如此炽热沉重的感情之后，也明白了她做出这个决定，要下定多大的决心才能和她的过去割舍。
她一定是在漫长的等待中，认为我绝不能好起来了，才无奈地寻找男朋友的。
在等待的时间里，她把自己对我的爱，全部遗忘掉，然后用崭新的笑容去面对她的男朋友，就像多年以前她对我做过的一样。
在那个雪后的阳光下，她对我全力一笑，让我明白世间最美妙的感觉。
在那个下午，也想起来很多。
CD机里的大家，是开心的。
合宿照片里的大家，是开心的。
交换圣诞礼物的大家，是开心的。
这就是我最为珍贵的宝物。
是穗乃果你，亲手送给我的。
在把这份宝物交给我的下一秒，你就转过身对着别人，把一个遥不可及的背影留给我。
真是的，你也太蠢了啊。
说会等我回来的是你，说一直爱我的也是你。
到头来，最先离开我的，也是你。




我一个人去了那个合宿的大别墅。
里面的佣人认得我，问要不要为我准备床铺，我拒绝了。
我只是来看枫叶的。




那个下午，已经过去了多久呢？
我坐在老地方，手边还是穗乃果刻下的字，快要被风干到认不出了。
穗乃果啊，你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呢？
你心爱的海未酱，从战场回来了啊。
在树下等着你啊。
我哭着，声嘶力竭的大哭。
所有的感情，都是你教会给我的。
所有的快乐，所有的痛苦。
所有的爱。




后来，我睡着了。
只是没有穗乃果的怀抱，显得有些寒冷。
我知道，睁开眼睛，就会是冬天，下着大雪。
然后也是自己一个人，走过落满雪的小路，晒着冬日的太阳，度过圣诞。
春天时拉开弓命中靶。
在没有你的未来，日复一日的痛苦。




穗乃果，你很久以前，就喜欢听我讲故事。
你就要求我把所有的梦都讲给你听。
因为你知道，我总会梦见你，所以故事也会格外精彩。
抱歉，穗乃果。
最后一次给你讲故事，你也许要失望了。
我梦见的是多年以前，被阳光包围着的音乃木坂，樱花都还在飞舞的那个季节。一个叫园田海未的孩子，躺在那棵樱花树下，沉沉的睡着。
她醒来后，就失去了一切。
在那个孤独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
穗乃果，对不起，对不起啊。
我的梦里，没有你了。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