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之溯行者·晓美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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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樱]Once Upon A Dream

阿齁乀(ˉεˉ乀):

世界线不明
第一人称注意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视野里黑漆漆的。
厚重的窗帘紧紧地拉着,没有半点光透进来。消毒水的气味灌进鼻腔里迫使我快些清醒,天花板上的吊灯灯光暗暗的。我想,这时应是夜晚吧。





可她却没有入睡。她见我挪了挪身子想要从枕头上抬起脑袋,便立刻放下手中的水杯凑到我的床边来,接着轻柔、却又迫切地将我拥进她的怀中。


我乖顺地将脸埋进她的颈窝里。落进她怀中的那一刻我就好像是得救了——像在悬崖坠落满心绝望时骤然被人接住了。她的怀抱好令人安心呀。柔软温和,是我最熟悉的淡淡的白栀子的芳香。于是我就轻轻把眼睛闭上了。我还不太能看清眼前的事物呢,只能感受到肩头的单薄布料透着一丝丝浸湿。




在那个时候我才察觉到她在哭。






她从来不哭的。暖风和煦、满树花影之下,她的小荷叶裙角被吹拂起来,一双眼柔柔地朝我这儿望,唇角总是勾着笑。我真不好。我居然让她哭了。



我抬起手,努力想抚上她的脊背。可手臂却好像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世界庞大而奇幻,常人绝对无法凭空想象出来。在那其中我是世上仅有的一位魔法使;我有一个黄颜色的、像小熊玩偶一样,却拥有翅膀而能幻化成守护兽的同伴;我小房间书桌边的抽屉里锁着一本书,封面上是星与月组成的精致魔法阵,里面装着五十来张由一个叫库洛里多的人创造的卡牌。还有啊——我有一枚不寻常的小钥匙,小钥匙可以变成鸟头杖,我能拿着它施展库洛牌们的神奇魔力。我可以在凌晨三点的友枝城上空畅意飞行,可以随心所欲变出另一个自己。那原来该是一个好梦的。



但后来梦境中的空间开始扭曲旋转,时针滴答和齿轮咬合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轰鸣不绝。有一个戴着宽大兜帽的人站在高塔沿上,沉默着,伸出手,想要夺走我系在颈间的钥匙。
我所拥有的魔力似乎就在那一刻瓦解。一张张库洛牌纷纷从书中飞出来,变成没有图案的透明卡牌。而我的梦境也就此崩塌;强大的力量汇聚成无数只手掌,死死地扼住我的喉口,让人难以呼吸。仿佛又有数千百道电光,从那个人手心擦出来,擦过冰凉的空气发出“刺啦——”的刺耳声响,最后重重地、毫不留情地拍打在我身上。






我从噩梦里挣脱出来如同在鬼门关边走过一遭,猛烈地喘息以平复频率异常的心跳。那些窒息感与疼痛似乎是真实的;而她紧紧地抱住我,伏在我的耳边,说话声像是初春的绵绵细雨,带了些许泣音,颤颤的。



“樱,我们回家吧。”






我和她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她家境优秀,是大道寺家的独生女。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米白的连衣裙,深色的长发垂到腰间,发尾稍卷;她站在那儿,眯着眼笑着看着我,友善地跟我说,“今后多指教。”我看向她,一时间有些呆愣,像新生儿看见满眼繁花似锦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那样,只是心里突突突的、小鹿没规律地乱撞一通。



她所在之处便是风景。明明她站在那儿不走动,就能够让周身的事物笼上一层温暖的色彩;可她却总爱跟在我身后,步子轻轻悄悄的,不会打扰到我。放学的小路上我顿下脚步来,回过身,朝一直一直在我身后的她伸出手。



“走吧,我们一起回家。”



她的眼底闪过那么一瞬的惊喜,然后笑盈盈地,将我的手攥进手心里。她走在我身侧,轻盈的淡栀子花香便飘过来,很好闻。她的手也暖乎乎的,冬天抱着她整个人来取暖一定很舒心。





她喊我的名字总是很温柔,语调像穿上新裙子去草坡上看花儿,好像我真的是树上的那么一朵樱花。可我和别的樱花都不一样:它们终将枯萎、凋谢,融进泥土里再也不会被人找见;而我,我会落进一个好姑娘的手心里,被她无微不至地呵护起来。




初识她那会儿我像是一个在小岛上寻宝的探险家,总是时不时地在她身上得到各种惊喜。她会做料理,会缝制好看的衣服,会唱歌,会摄影……她的长处我数都数不完。那时我逢人就要说,“我认识大道寺知世喔!她超棒!”以至于后来我自己每每想起她,脸上便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笑意来——就像她想起我一样。




午休时间里我时常拉着她往没有人的音乐教室里跑,然后缠着她让她为我弹钢琴、唱歌。她拗不过我的,每次也只是无奈地笑着,抬手捏捏我的脸颊就去钢琴前坐下来。我就坐在她身边,托着脑袋一直看她。她的指尖细长白皙,灵巧娴熟地在琴键上起舞,跃动的音符与她轻唱出的歌谣和谐地相融,悦耳动听。我听着听着,后来居然睡着了。她没有叫醒我,只是褪下外衣罩在我身上,一直等午休结束才唤我起来。






我从小就害怕鬼和各种关于鬼的故事。学校组织外出游玩的那天晚上我们女孩子聚在一块儿闲谈。本来聊得好好的,是在聊精品店里新上架的头绳和玩具熊。可随着夜渐渐深了,烛灯的火光越来越暗,奈绪子便低下声来,和我们讲起了恐怖故事。那时我心想完了,她坐在我身侧,也略为紧张地攥着我的手:不同的是我是在害怕鬼故事,而她却是在担心我。我们坐在那儿,走不开身,因为突然退出朋友们的聊天似乎不太礼貌。于是期间她便一直安抚着我,我也紧紧地贴着她坐,就好像我稍一离开她我就会被什么幽灵提拎着领子拖走一样。


直到老师提醒大家到了睡觉时间我们才停下来。我溜进被窝里,满脑子都是奈绪子讲的故事,吓得瑟瑟发抖,怎么睡也睡不着。快进了深夜里我听见上铺有细小的动静声;她摸索着下了小楼梯,摸到我的床沿坐下来。


“睡不着吗?”她轻声问我。


我猛烈地点头。她伸手环住我,轻拍着我的背,然后抬手将我有些乱乱的发丝理到耳后去。
后来她拉着我去海滩上看星星与浪花。她为我披了好几层衣服,怕我冻着,还要将我揽在怀里捂着才安心。我轻轻靠着她,耳边是她的歌声,心里的惧怕很快就退散而去。







春天的时候我参加了校运会。她惯是很少运动的,运动会上就忙着负责广播的工作。等到了我跑步的时候她居然拜托同学代班,自己跑到场地来看我比赛。我本来不紧张的,可是在起点线我就看见她站在一旁,心里砰砰砰地乱跳起来,想着千万别让她失望才行。跑在赛道上我还频频侧过头看她,现在想起来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途中我小小地绊了一下,幸好站稳了,像踩到加速器一样第一个冲过终点去了。
回去她就说我了。说下次跑步不准看她,要专心比赛,万一注意力不集中崴着脚怎么办。





她什么都很好,很优秀,不过我也知道她的小秘密。我知道她不爱吃青椒以后就像是捡到宝一样,总拿着这回事和她开玩笑,吃午饭时总要夹着青椒送到她嘴边去一下子才开心。她不会生气的,反倒是勾着唇角凑近我。她呼出的温热气息挠得我脸颊上发烫,然后就趁我发愣的这么点时间里她迅速攥住我握着筷子的手,方向转一转,就把青椒送到了我的嘴里。
我不太开心。她笑着揉揉我的脑袋,很快又塞了我一嘴玉子烧来补。






我的梦里也有她的。在那个令人绝望的梦境里她本该是像唯一的光芒一样来让我感到安慰。可是我梦里的那个她和现实中不太一样;那个她也爱跟着我,但手上却多了一台摄像机。她总是站在离我三米远的地方,笑意依旧好看却没那么温暖了。她的相片里都是我,各种各样的我,却唯独没有和她站在一起的我。她就像是把我推拒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一个她所深谙却自愿地不踏进来的世界里。很多时候我都想伸手握住她,却又觉得我再靠近一步她就会离开了。我们之间保持着一段无法破除的距离,那是远比这个梦境本身让我压抑很多倍的东西。







而现在我从梦里醒来了,她就在我的病床边守着,抱住我的时候她是那么的真实。一种猛烈的酸涩的感觉从我心底卷起来,盘旋着冲上我的鼻腔与眼眶。我知道我不能哭的,因为她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可是我的泪珠还是断了线一样连续不断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她用指腹拭去我的泪水,喃喃着告诉我,没事了、没事了。我只是哭,不应答她。她也就不再说话,静静地安抚着我,直到我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我哭完,小心翼翼地问她。




她轻轻摇了摇头,半晌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
“没有很久。”



她说完张了张嘴,好像还有话没有讲完。我等着她,她却好像不再说了,只是将温水倒入杯中,将水杯递到我手边。






她跟我说,等我养好了病就可以出院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只知道自己稍一动动身子便会牵起一系列剧烈的疼痛感。她悉心地照料我,最开始连衣服都要帮我穿。我很不好意思,脸都羞红了,头轻轻别过去。她轻声笑,转过身去由着我自己来。






等再下过一场春雨过后我便可以下床慢慢地到处走走了。那天她不在病房里,我扶着墙一点一点走过去找她。走过小长廊,绕进后院里,她正坐在小桌边晒太阳,手里是画板与笔。她见我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带着我到她身边坐下来。我不愿意打扰她,让她继续画画,我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她画的是樱花,线条很柔和,色彩被水渲染过,漫漫地铺散开来。那一瞬间我的脑海中不知道飞速窜过了什么,我看向她,没头没脑地冒了句,


“我梦见我会飞。我们坐在一起,掠过友枝城的夜空。”



她愣了会儿,然后翻了新一面的画纸。她的笔尖迅速地划动着,很快一副画面在我面前铺展开。
那是一个繁星满天的夜晚,满城灯火明灭。在很高很高的天空上有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儿坐在长长的魔法杖上,身后是宽大洁白的羽翼。



她画的与我的梦境十分贴合,就好像她曾真的见过那些画面一样。后来她将我的描述一一绘画出来:公园里被倒着放的企鹅大王,午夜满街道乱窜的绒布玩偶,还有在水中凝聚成的绚丽水柱。我的梦似乎在她笔下重现了,却又不太一样。她为我重新拼接的那个梦里我们并肩而行,就像童话一样美好。







等她画完整整两本素描簿,我差不多也把身子养好了。那天她收拾好了东西,戴着宽沿的遮阳帽,帽上别着一朵粉雏菊,心情看上去挺好。她牵着我,走过小长廊。



“我们回家吧。”




我由她牵着,慢悠悠踏过茵茵青草地。阳光落在我们身上,我并没有问她我们要去哪里。





去哪里都是一样的。有她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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